33.深藍色筆記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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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.深藍色筆記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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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游後的第二周，顧希峰有兩天都對沈誕繞道走，仿佛看不見他，並且和文旻西來往密切。
沈誕覺得自己終於得了清靜，平蘭卻說他肯定是在自導自演，以為自己魅力仍在，腦補用冷落就能讓前任回心轉意的戲碼。
沈誕聽不太懂，也不想花時間去懂。
周三時，沈誕被文旻西找上了。
地點在學校圖書館。
沈誕趁著午飯後還有點時間，來借書，勉強能說得上是巧遇了他。
……畢竟巧遇的人，不至於坐在閱讀區一副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。
沈誕以為他又要搞什麽煩人的東西，下意識地往周圍看，看是不是有顧希峰在，省得自己被這兩個狗男男訛上。
文旻西卻抱臂靠椅，一語道破了他的擔心：“別看了，就我一個人。”
說完，文旻西毫不拖泥帶水地開門見山：“我有個關於姜再霄的秘密，你聽嗎。”
沈誕楞了楞，覺得這調調和上周春游那晚顧希峰搞得別無二致，不禁笑嘆：“……不了，沒空。”
“真的？難道你早就知道他開學之前就聯系著我，在背地裏和我一起說過你的壞話？”文旻西雖是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，面上卻是“我猜你肯定不知道”的表情。
此話一出，扭頭找書的沈誕果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。
文旻西得意地勾唇微笑，“沈誕，我最看不慣你的一點，就是你身邊總能圍著一群唯你調遣的無腦追求者，而你由此淡淡透露出來的那股優越感。你好像看不上任何人，又享受著被簇擁、被源源不斷的人追求的樂趣，俗稱不想讓狗上位又想讓狗舔的裝清高。”
沈誕從書架上輕輕抽出一本書，側目，斜睨著他，由於一站一坐的原因，沈誕的目光，莫名有些居高臨下。
他對文旻西的攻擊毫不在意，道：“追我的人多是我的錯了。所以呢，重點？”
文旻西微微直起腰，“這就是重點。所以看不慣你的我，來給你爆料了。”
沈誕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他，不解地輕笑：“……你的意思是，你覺得姜再霄是我的追求者之一，你要來給我，爆他的料？”
文旻西平靜地看著沈誕沒說話。
沈誕問：“你看不慣我，不該噔噔地跑到姜再霄面前，爆我的料麽？”
文旻西說：“有什麽區別。我覺得都一樣，相比較向他爆料你，我覺得向你爆料他會更好玩一點。畢竟你現在，可是單純地把他看成朋友呢。”
沈誕手裏掂著沈甸甸的書，說：“有屁就放。”
他真是不理解一個不上進的高三生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。
文旻西不緊不慢地打開手機，翻了下什麽，然後轉過手機屏幕，推到了沈誕面前，說：“來看。”
沈誕上前了一步，站得筆直的身體紋絲不動，只耷拉下眼皮，靜靜地瀏覽文旻西展示給他的東西。
那是姜再霄和文旻西的聊天記錄。
姜再霄的頭像和昵稱，文旻西都沒改過，兩個人的聊天記錄被他翻到了最頂。
【哈嘍，學弟？】
Z：【你好】
Z：【有什麽事嗎】
【在群裏看到你的頭像很可愛，所以加了哈哈哈哈】
【你是高二生？怎麽感覺沒看過你的名字】
Z：【轉校生，還沒分班，進學校的交友群了解了解校風】
【哦~這樣啊】
【你也喜歡沈誕？】
文旻西忖著沈誕的閱讀速度，貼心地一點一點為他翻動。
Z：【什麽？】
【沈誕啊】
【我看你在群裏和他們一起刷屏料沈誕呢，原來你不知道他啊】
Z：【聽說是斐貝高中部的校草】
Z：【感覺群裏他們刷得好玩，就隨便點了覆制】
【校草啊，也就臉能看吧，人品其實真不怎麽的】
【他現在在和學校裏有名的刺頭談戀愛】
Z：【有所耳聞】
Z：【不過人品差是什麽意思？】
【字面意思】
【你是新來的，早知道也能早避雷，省得被那群人洗腦，捧著富豪的臭腳不亦樂乎】
Z：【學長這樣說，我怪好奇，能說說看嗎，我避個雷】
【行啊】
【裏塔知道吧，國內的藥業龍頭企業，他就是裏塔沈家的小兒子，家裏有權有錢，霸道慣了，就愛拿鼻孔看人，只要是看上的東西，無論是什麽都要搶到自己手裏】
【他現在的那個男友，顧希峰，就是從我手裏搶走的】
【很多人都不知道，我也懶得去爭論，畢竟也沒人鬥得過他】
Z：【是嗎，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……背地裏竟然還有這種事情？】
【是啊，看不出來吧，一臉小白花兒樣，不知道的，真的會被他純真的臉蛋騙到呢】
【我很不喜歡他，他的一些手段實在是太下賤，只有受過他的氣的人才清楚這種感覺，群裏那些無腦跟風、追捧著他的人，基本都是趕流行，沒被害過不知道這人背地裏有多毒辣】
Z：【具體是怎麽搶的？】
【在我和他現男友差一層窗戶紙就捅破關系的時候，他橫插一腳，借著老師說組隊的名義，恬不知恥地在班上接近他現在這個男朋友，我忙著部門和班級的事情，疏忽了對他倆的關註，他就趁機從我手裏把人撬走了】
Z：【哇……他怎麽能這樣，他難道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嗎，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】
【是吧，我身邊但凡知道這件事的朋友都說他真夠賤的】
Z：【是這樣啊……那會不會是他一開始不清楚學長你和他現男友的關系？】
【怎麽可能，他們在班級組成小組的時候，我給顧希峰寫過幾封情書，都有故意讓他看到，已經是明晃晃的在提醒他這個人我比他更早就看上了，他不照樣在我沒時間顧及其他的時候撬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人？】
Z：【那這樣說的話……那確實，凡事還是講究個先來後到，後來者居上不太可取】
Z：【說來，學長你是哪個部門的人嗎？】
【文娛部，我是部長】
【你要是有興趣，開學了可以進來玩玩】
【後來者居上……這話倒也沒錯】
【不過現在，他才是正宮呢，我只不過是個手下敗將，就算他是個後來者，也依舊名正言順，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】
Z：【這可真是個……非常悲情的故事】
Z：【所以你之後就一直沒有作為了？】
【我能有什麽作為，我倒是想把顧希峰從他手裏搶回來，畢竟他也是從我手裏把顧希峰搶走的】
Z：【為什麽不搶？】
【怕被找上麻煩唄，他可是裏塔沈家的小少爺，我算什麽東西，螻蟻怎麽敢和只手遮天的少爺搶東西】
Z：【這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吧，如果他的現男友是個刺頭，沈誕家裏……應該巴不得他和現在這個男朋友分手吧】
Z：【那種家庭，應該大部分人都很希望有門當戶對可以互相扶持的姻親】
【這話倒沒錯……】
文旻西突然收手了，只讓他看到這。
沈誕目光未曾挪動一分，他收回手機後，沈誕的視線依舊鎖在桌面上，半晌才緩緩斂回。
文旻西嗤笑：“……我其實挺不理解他的，開學前和我聊天，倒是能跟我一起口誅筆伐，開學之後就變樣了，好似明著暗著都在向著你。”
文旻西蹙眉，死死盯著他：“我真挺不爽的，一個、兩個，從我手裏溜出去飄到你身邊的感覺……真讓我挺不爽的。所以，不論後果，我想，這樣做肯定能惡心到你，所以就來惡心你咯。”
沈誕把沈甸甸的書Duang的一聲豎著杵在了桌上，手掌搭著它，語調平緩：“……比起這個。我其實有點好奇，他知道你和顧希峰背著我在私底下亂搞嗎。”
文旻西故作沈思：“或許……知道？或許……也不知道？你猜呢，他都在和我聊天裏問過我為什麽不搶了，你覺得答案是他不知道，還是他知道？話說，什麽叫亂搞啊，我只不過是把本該屬於我的人奪回來而已。”
沈誕如今的狀態異常冷靜，像任何動靜都無法波動他的內心。
他盯著文旻西看了一會兒，問：“沒別的想說的了吧。”
文旻西聳肩，“目前就這些。祝你今天過得愉快。”
沈誕轉頭把書塞進剛才拿出來的那個縫隙裏，走前落下最後一句：“他追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和他在此之前一直存在暧昧關系，這是他對我有所隱瞞。如果你要說我明知故犯，後來居上，企圖把我拉到和你同樣的低劣位置，這頂帽子，我可戴不穩。”
·
“哇呀！還給我快點！”平蘭沖唐象大叫。
唐象抱著自己的右手埋在桌子上：“本來就是我的！什麽還給你！”
“這筆是我的！上面有印記好吧？！”
“才不是嘞！你又騙我！我的這支筆這裏也有印記的好嗎？是我自己畫上去的！”
“——你小子，還敢編謊話騙我！”
“我呸！”唐象緊緊保護著自己丟三落四後如今剩下的唯一的一支筆，擡起頭喊說：“我才沒有——”
話音未全，他看見沈誕從後門進來了，臉色還不怎麽好，註意力隨之轉移：“沈哥，怎麽了？”
平蘭借機將唐象手裏的筆搶走：“這就是老娘的好嘛！”
唐象發出尖銳爆鳴。
平蘭和他手掰手，兩個人小學雞打架，“就是本小姐的！你自己看，這裏——平、平蘭的PL拼音，你看到沒！”
沈誕沈默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，靜靜地看著姜再霄的空位。
“啊？什麽，不，不是……你才寫上去的吧？！”唐象不可置信。
“才沒有！”平蘭暴躁道：“你自己丟三落四，還要鳩占鵲巢，你這個人怎麽那麽歹毒！”
沈誕從他桌子上那一摞書裏看到了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，略微思索了下，便毫不客氣地抽了出來。
“我不信，那我的筆呢？！”唐象絕望。
平蘭道：“我怎麽知道啊！？反正，你要是借我的筆，得寫借條，我現在就兩支了，都是我的最愛，我猜我借給你你肯定會一點都不註意，又會把它弄丟。你寫個弄丟就會賠償我的借條，我就借給你。”
沈誕翻開姜再霄的筆記本，端在手裏，身在曹營心在漢地隨意翻動了兩下，各種草稿公式和文科筆記都記錄在上面，它們快速地劃過去，黑色的墨跡劃出風的痕跡。
“ber，你好過分！怎麽可以對我用寫借條這種極度影響我們親密的關系的邪惡之刑！”唐象一副心碎的表情。
平蘭嘁道：“滾吶，不要在這裏惺惺作態，你這個丟東西成癮的人不配說這種話！”
沈誕手中的筆記本被翻得反蓋住，他對著筆記本平整的背面放空，順手把筆記本往回翻。
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！！”唐象耍賴起來，拽住平蘭的胳膊上下左右地甩。
“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啊！”平蘭與之抗衡。
沈誕端著的筆記本再次被翻開，快速劃過，墨跡流暢地第二次寫出風的形狀，呼啦啦地掀過，最後猝不及防地驟停在了倒數第二頁上。
看清紙張上的規整字體，沈誕的雙目瞳孔驟然緊縮。
“借我借我，求你了！平~蘭~姐~！”唐象蹩腳地撒著嬌。
“幹什麽就盯著我借啊，你沒別的人選了啊？！我——”平蘭轉頭，正要甩麻煩給沈誕，卻驀然被他僵硬森然的表情嚇了一跳。
嚇得話都塞在了嗓子眼裏，她弱弱地、摸不著頭腦地問：“……哥？”
沈誕猛地把手中的筆記本蓋上，沈重的書頁砸出了震耳的聲音。
平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，閉著嘴，眼睛上下打量沈誕和那筆記本。
唐象不再和她搶筆，同樣後仰，小聲問她：“……怎麽的這是？”
平蘭一副不對勁但選擇不輕舉妄動的模樣，緩緩搖頭。
沈誕緊緊捏著手中的姜再霄的筆記本，力用得指骨都隱隱發抖。
……那一幕。
那攤開來的左右兩頁。
全都只寫著同樣的六個字。
六個觸目驚心的字。
讓沈誕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六個字。
——言延，我好想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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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游後的第二周，顧希峰有兩天都對沈誕繞道走，仿佛看不見他，並且和文旻西來往密切。
沈誕覺得自己終於得了清靜，平蘭卻說他肯定是在自導自演，以為自己魅力仍在，腦補用冷落就能讓前任回心轉意的戲碼。
沈誕聽不太懂，也不想花時間去懂。
周三時，沈誕被文旻西找上了。
地點在學校圖書館。
沈誕趁著午飯後還有點時間，來借書，勉強能說得上是巧遇了他。
……畢竟巧遇的人，不至於坐在閱讀區一副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。
沈誕以為他又要搞什麽煩人的東西，下意識地往周圍看，看是不是有顧希峰在，省得自己被這兩個狗男男訛上。
文旻西卻抱臂靠椅，一語道破了他的擔心：“別看了，就我一個人。”
說完，文旻西毫不拖泥帶水地開門見山：“我有個關於姜再霄的秘密，你聽嗎。”
沈誕楞了楞，覺得這調調和上周春游那晚顧希峰搞得別無二致，不禁笑嘆：“……不了，沒空。”
“真的？難道你早就知道他開學之前就聯系著我，在背地裏和我一起說過你的壞話？”文旻西雖是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，面上卻是“我猜你肯定不知道”的表情。
此話一出，扭頭找書的沈誕果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。
文旻西得意地勾唇微笑，“沈誕，我最看不慣你的一點，就是你身邊總能圍著一群唯你調遣的無腦追求者，而你由此淡淡透露出來的那股優越感。你好像看不上任何人，又享受著被簇擁、被源源不斷的人追求的樂趣，俗稱不想讓狗上位又想讓狗舔的裝清高。”
沈誕從書架上輕輕抽出一本書，側目，斜睨著他，由於一站一坐的原因，沈誕的目光，莫名有些居高臨下。
他對文旻西的攻擊毫不在意，道：“追我的人多是我的錯了。所以呢，重點？”
文旻西微微直起腰，“這就是重點。所以看不慣你的我，來給你爆料了。”
沈誕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他，不解地輕笑：“……你的意思是，你覺得姜再霄是我的追求者之一，你要來給我，爆他的料？”
文旻西平靜地看著沈誕沒說話。
沈誕問：“你看不慣我，不該噔噔地跑到姜再霄面前，爆我的料麽？”
文旻西說：“有什麽區別。我覺得都一樣，相比較向他爆料你，我覺得向你爆料他會更好玩一點。畢竟你現在，可是單純地把他看成朋友呢。”
沈誕手裏掂著沈甸甸的書，說：“有屁就放。”
他真是不理解一個不上進的高三生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。
文旻西不緊不慢地打開手機，翻了下什麽，然後轉過手機屏幕，推到了沈誕面前，說：“來看。”
沈誕上前了一步，站得筆直的身體紋絲不動，只耷拉下眼皮，靜靜地瀏覽文旻西展示給他的東西。
那是姜再霄和文旻西的聊天記錄。
姜再霄的頭像和昵稱，文旻西都沒改過，兩個人的聊天記錄被他翻到了最頂。
【哈嘍，學弟？】
Z：【你好】
Z：【有什麽事嗎】
【在群裏看到你的頭像很可愛，所以加了哈哈哈哈】
【你是高二生？怎麽感覺沒看過你的名字】
Z：【轉校生，還沒分班，進學校的交友群了解了解校風】
【哦~這樣啊】
【你也喜歡沈誕？】
文旻西忖著沈誕的閱讀速度，貼心地一點一點為他翻動。
Z：【什麽？】
【沈誕啊】
【我看你在群裏和他們一起刷屏料沈誕呢，原來你不知道他啊】
Z：【聽說是斐貝高中部的校草】
Z：【感覺群裏他們刷得好玩，就隨便點了覆制】
【校草啊，也就臉能看吧，人品其實真不怎麽的】
【他現在在和學校裏有名的刺頭談戀愛】
Z：【有所耳聞】
Z：【不過人品差是什麽意思？】
【字面意思】
【你是新來的，早知道也能早避雷，省得被那群人洗腦，捧著富豪的臭腳不亦樂乎】
Z：【學長這樣說，我怪好奇，能說說看嗎，我避個雷】
【行啊】
【裏塔知道吧，國內的藥業龍頭企業，他就是裏塔沈家的小兒子，家裏有權有錢，霸道慣了，就愛拿鼻孔看人，只要是看上的東西，無論是什麽都要搶到自己手裏】
【他現在的那個男友，顧希峰，就是從我手裏搶走的】
【很多人都不知道，我也懶得去爭論，畢竟也沒人鬥得過他】
Z：【是嗎，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……背地裏竟然還有這種事情？】
【是啊，看不出來吧，一臉小白花兒樣，不知道的，真的會被他純真的臉蛋騙到呢】
【我很不喜歡他，他的一些手段實在是太下賤，只有受過他的氣的人才清楚這種感覺，群裏那些無腦跟風、追捧著他的人，基本都是趕流行，沒被害過不知道這人背地裏有多毒辣】
Z：【具體是怎麽搶的？】
【在我和他現男友差一層窗戶紙就捅破關系的時候，他橫插一腳，借著老師說組隊的名義，恬不知恥地在班上接近他現在這個男朋友，我忙著部門和班級的事情，疏忽了對他倆的關註，他就趁機從我手裏把人撬走了】
Z：【哇……他怎麽能這樣，他難道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嗎，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】
【是吧，我身邊但凡知道這件事的朋友都說他真夠賤的】
Z：【是這樣啊……那會不會是他一開始不清楚學長你和他現男友的關系？】
【怎麽可能，他們在班級組成小組的時候，我給顧希峰寫過幾封情書，都有故意讓他看到，已經是明晃晃的在提醒他這個人我比他更早就看上了，他不照樣在我沒時間顧及其他的時候撬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人？】
Z：【那這樣說的話……那確實，凡事還是講究個先來後到，後來者居上不太可取】
Z：【說來，學長你是哪個部門的人嗎？】
【文娛部，我是部長】
【你要是有興趣，開學了可以進來玩玩】
【後來者居上……這話倒也沒錯】
【不過現在，他才是正宮呢，我只不過是個手下敗將，就算他是個後來者，也依舊名正言順，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】
Z：【這可真是個……非常悲情的故事】
Z：【所以你之後就一直沒有作為了？】
【我能有什麽作為，我倒是想把顧希峰從他手裏搶回來，畢竟他也是從我手裏把顧希峰搶走的】
Z：【為什麽不搶？】
【怕被找上麻煩唄，他可是裏塔沈家的小少爺，我算什麽東西，螻蟻怎麽敢和只手遮天的少爺搶東西】
Z：【這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吧，如果他的現男友是個刺頭，沈誕家裏……應該巴不得他和現在這個男朋友分手吧】
Z：【那種家庭，應該大部分人都很希望有門當戶對可以互相扶持的姻親】
【這話倒沒錯……】
文旻西突然收手了，只讓他看到這。
沈誕目光未曾挪動一分，他收回手機後，沈誕的視線依舊鎖在桌面上，半晌才緩緩斂回。
文旻西嗤笑：“……我其實挺不理解他的，開學前和我聊天，倒是能跟我一起口誅筆伐，開學之後就變樣了，好似明著暗著都在向著你。”
文旻西蹙眉，死死盯著他：“我真挺不爽的，一個、兩個，從我手裏溜出去飄到你身邊的感覺……真讓我挺不爽的。所以，不論後果，我想，這樣做肯定能惡心到你，所以就來惡心你咯。”
沈誕把沈甸甸的書Duang的一聲豎著杵在了桌上，手掌搭著它，語調平緩：“……比起這個。我其實有點好奇，他知道你和顧希峰背著我在私底下亂搞嗎。”
文旻西故作沈思：“或許……知道？或許……也不知道？你猜呢，他都在和我聊天裏問過我為什麽不搶了，你覺得答案是他不知道，還是他知道？話說，什麽叫亂搞啊，我只不過是把本該屬於我的人奪回來而已。”
沈誕如今的狀態異常冷靜，像任何動靜都無法波動他的內心。
他盯著文旻西看了一會兒，問：“沒別的想說的了吧。”
文旻西聳肩，“目前就這些。祝你今天過得愉快。”
沈誕轉頭把書塞進剛才拿出來的那個縫隙裏，走前落下最後一句：“他追我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和他在此之前一直存在暧昧關系，這是他對我有所隱瞞。如果你要說我明知故犯，後來居上，企圖把我拉到和你同樣的低劣位置，這頂帽子，我可戴不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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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哇呀！還給我快點！”平蘭沖唐象大叫。
唐象抱著自己的右手埋在桌子上：“本來就是我的！什麽還給你！”
“這筆是我的！上面有印記好吧？！”
“才不是嘞！你又騙我！我的這支筆這裏也有印記的好嗎？是我自己畫上去的！”
“——你小子，還敢編謊話騙我！”
“我呸！”唐象緊緊保護著自己丟三落四後如今剩下的唯一的一支筆，擡起頭喊說：“我才沒有——”
話音未全，他看見沈誕從後門進來了，臉色還不怎麽好，註意力隨之轉移：“沈哥，怎麽了？”
平蘭借機將唐象手裏的筆搶走：“這就是老娘的好嘛！”
唐象發出尖銳爆鳴。
平蘭和他手掰手，兩個人小學雞打架，“就是本小姐的！你自己看，這裏——平、平蘭的PL拼音，你看到沒！”
沈誕沈默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，靜靜地看著姜再霄的空位。
“啊？什麽，不，不是……你才寫上去的吧？！”唐象不可置信。
“才沒有！”平蘭暴躁道：“你自己丟三落四，還要鳩占鵲巢，你這個人怎麽那麽歹毒！”
沈誕從他桌子上那一摞書裏看到了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，略微思索了下，便毫不客氣地抽了出來。
“我不信，那我的筆呢？！”唐象絕望。
平蘭道：“我怎麽知道啊！？反正，你要是借我的筆，得寫借條，我現在就兩支了，都是我的最愛，我猜我借給你你肯定會一點都不註意，又會把它弄丟。你寫個弄丟就會賠償我的借條，我就借給你。”
沈誕翻開姜再霄的筆記本，端在手裏，身在曹營心在漢地隨意翻動了兩下，各種草稿公式和文科筆記都記錄在上面，它們快速地劃過去，黑色的墨跡劃出風的痕跡。
“ber，你好過分！怎麽可以對我用寫借條這種極度影響我們親密的關系的邪惡之刑！”唐象一副心碎的表情。
平蘭嘁道：“滾吶，不要在這裏惺惺作態，你這個丟東西成癮的人不配說這種話！”
沈誕手中的筆記本被翻得反蓋住，他對著筆記本平整的背面放空，順手把筆記本往回翻。
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！！”唐象耍賴起來，拽住平蘭的胳膊上下左右地甩。
“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啊！”平蘭與之抗衡。
沈誕端著的筆記本再次被翻開，快速劃過，墨跡流暢地第二次寫出風的形狀，呼啦啦地掀過，最後猝不及防地驟停在了倒數第二頁上。
看清紙張上的規整字體，沈誕的雙目瞳孔驟然緊縮。
“借我借我，求你了！平~蘭~姐~！”唐象蹩腳地撒著嬌。
“幹什麽就盯著我借啊，你沒別的人選了啊？！我——”平蘭轉頭，正要甩麻煩給沈誕，卻驀然被他僵硬森然的表情嚇了一跳。
嚇得話都塞在了嗓子眼裏，她弱弱地、摸不著頭腦地問：“……哥？”
沈誕猛地把手中的筆記本蓋上，沈重的書頁砸出了震耳的聲音。
平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，閉著嘴，眼睛上下打量沈誕和那筆記本。
唐象不再和她搶筆，同樣後仰，小聲問她：“……怎麽的這是？”
平蘭一副不對勁但選擇不輕舉妄動的模樣，緩緩搖頭。
沈誕緊緊捏著手中的姜再霄的筆記本，力用得指骨都隱隱發抖。
……那一幕。
那攤開來的左右兩頁。
全都只寫著同樣的六個字。
六個觸目驚心的字。
讓沈誕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六個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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